曹谷溪:诗人、作家,1941年2月1日出生于陕西清涧,1963年开始发表作品。1991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
曾任延川《山花》文艺报主编,《延安文学》主编、编审,中国延安文艺学会理事等,2002年退休。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主席团顾问、中国延安干部学院兼职教授。
著有诗集《延安山花》(合作)、《第一万零一次希望》《我的陕北》《天声地籁》,文论集《与文学朋友谈创作》;主编《新延安文艺丛书·诗歌卷》《西北作家文丛》两辑(21本)、《绥德文库》《志丹书库》《宝塔文典》《延川文典》等大型文丛四部,共184卷 (与人合作);纪实文学集《追思集》《高天厚土》《大山之子》《奉献树》和《人民记者冯森龄》等。1999年获陕西省人民政府"1949-1999首届炎黄优秀文学编辑奖"和陕西省作家协会"双五文学奖"等。
“天之高焉,地之广焉,唯陕之北”,行走陕北大地,让自己的心灵与这块土地同步震颤。曹谷溪始终保持着自己对这片土地的赤诚和眷恋。
在陕西乃至全国文坛,人们将曹谷溪誉为“老镢头”派诗人。上世纪七十年代初,他和延川的几位文学青年,创办了一个《山花》文艺报,在全省乃至全国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并推出了一个以路遥为代表的山花作家群。
用寥寥数语概括谷溪先生走过的路,非常困难。少年谷溪家境贫寒,彼时陕北高原也充斥着贫瘠和苦难,但生活在陕北高原上的人向来苦中作乐,信天游与苦难一样悠长。对于诗人曹谷溪来说,文学的萌芽,便在这时从野火烧焦的荒原上悄悄地破土而出了。
1956年,绥德行署分配曹谷溪到初建的延川中学读书,为了挣够自己的学杂费用,他暑假不回家,打工提泥包,一天挣五毛钱。冬天没有工程,他是唯一留在延川中学为图书馆整理图书的,没有任何取暖设施的图书馆冰冷异常,谷溪把残破的书一本本整理好、糊好。每年这样的工作会坚持到腊月二十几。几年的冷窑给了谷溪海量阅书的机会 ,也给了他在逆境中决不放弃的精神力量。
尼古拉·奥斯托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就是那个时候读的,少年谷溪感触颇深,下定决心,自己这辈子不会虚度年华,要努力奋斗。
1962年,中学毕业的谷溪被分配到了延川县贺家湾公社,当了一名炊事员。“抡勺把子”和“握笔写诗”两件毫不关联的事情却让他忙得不亦乐乎。他先是创作了一个剧本《脚印》,在乡间和县城演出,随后又在《陕西日报》上发表了诗作《镢头歌》:宝塔山上擂战鼓,鼓点伴着镢头舞,劈开千重山,封锁万条沟……千把万把结茧的手,千把万把老镢头,挖掉两座大山 ,修起万丈高楼……也许,就是因为这首诗,他被人称为“老镢头诗人”。
1965年,曹谷溪被选为青年文学创作积极分子,到北京参加全国代表大会,周恩来总理、朱德委员长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在人民大会堂接见了全体代表。合影后曹谷溪非常激动,动情地写了几句顺口溜:红军儿子延安娃,枪声里出生,红旗下长大,毛主席给我三件宝,大笔、枪杆、锄一把,扛锄我会种庄稼,挥笔满山开诗花,工农兵定弦我唱歌 ,工农兵爱啥我唱啥。从此“工农兵定弦我唱歌”成了他一生的艺术主张。
谷溪的身边渐渐多了一群爱好文学、喜爱写诗的朋友,这其中还有当时大批从北京来延川插队的知识青年。他和路遥、闻频、陶正、白军民等人合作,成立了延川县工农兵文艺创作组,出版了诗集《延安山花》。谁都没想到,这本薄薄的诗集,在国内外发行28.8万册。日本学者安本实就是1974年,在日本大阪书店买到一本《延安山花》,他说,从那个时候起就知道了谷溪先生和路遥先生的名字。
在诗集《延安山花》走红之际,1972年9月,曹谷溪一班人又顺势创办县级文艺小报《山花》,“工农兵定弦我唱歌”也成了《山花》的办刊宗旨。从路遥的短篇小说《优胜红旗》到《人生》;以及史铁生《我的遥远的清平湾》;陶正的《田园交响曲》。全国获奖,蜚声中外。诸如海波、刘凤梅、远村、厚夫、张北雄等三代山花作家,至今活跃在中国文坛……
2015年3月全国两会期间,习近平总书记还提到了“我和路遥很熟,当年住过一个窑洞。路遥和谷溪办《山花》的时候,还只写诗歌,不写小说。”
谷溪与路遥的深厚友谊一直是文坛上的佳话。两人都出生于清涧,成长于延川,落脚在延安,一生眷恋陕北这块黄土,一生奉献给了文学,他们都将人民的生活作为文学创作的源头活水,付诸一生去实现自己的文学梦。1970年仲夏,谷溪与路遥骑一辆破自行车到新胜古采访,路遥根据这个队的真人真事写了一首小诗《我老汉走着就想跑》。就是这次采访,他对路遥说;“我指导你读书,指导你写作。在文学的路上,我已经跋涉了将近十年,我走过的弯路你不要再走了,我做你铺路的石头,你踩着我的肩榜上,一定可以超过我”。得到曹谷溪扶持和帮助的人不止有路遥,成名早的他一直和作家群以及文学新人交从甚密,贾平凹曾与和谷到曹谷溪家作客;陈忠实来到延安,不吃酒席,而是找曹谷溪相约去吃一碗羊杂碎。
1975年秋月,曹谷溪前往延川县文安驿公社梁家河大队采访当时是梁家河大队党支部书记的习近平。9月21日,《延安通讯》上发表了由他撰写的长篇通讯《取火记》。从燧人氏钻木取火的传说到煤、电、天然气、太阳能利用,人类关于火的利用,燃料的利用,用了几十万年的艰辛斗争,不断换取人类的文明和进步。曹谷溪借用神话传说,讲习近平的沼气革命,以《取火记》为题,增添了精神的象征和思想内涵。报社对这篇通讯很重视,主编李彬同志不仅安排头版头条发表,而且亲自撰写“要大力推广利用沼气”的社论,整整拿出两个版面,详细介绍了习近平在梁家河发起的那一场“沼气革命”。
除去外出演讲,参会,谷溪一生都没有离开陕北,至今仍然住在延安。这位年近八旬的老人每日读书、练习书法。几十年来,笔耕不辍,创作颇丰,先后结集出版《延安山花》《天声地籁》《陕北父老》《游历与探索》等。作家陈忠实曾在文章里提到他——人们常用“编著等身”来形容一个文化人的成就,如此说来,谷溪的编著大约有他身高的三倍之重。
谷溪在诗里称自己为高原的儿子,他将一生坚守“工农兵定弦我唱歌”的艺术主张,将自己全部情感乃至全部生命都交给了这块土地和这块土地上的父老乡亲。他以陕北高原宽厚的胸怀接纳世间万物,用诗歌的广博气概抒发最深情的祝愿。将自己的激情和智慧全部献给生他养他的高原,一生眷恋,一生坚守。
责任编辑:张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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