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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部新农人网讯;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63岁的高世兰就得拿起扁担,挑着水桶去一里地以外的村里老井去打水。这一路上要经过七八片庄稼地、上下二十多个大小土坡,才能到达村里的那口老井旁边,待到挑上满满两桶水回来,又得重复同样的路程。这样一个来回,对于一个身强体壮的年轻人尚且能够支撑,而对于年愈六旬的农村老人来说,却已经非常吃力。高世兰老人的脚步明显已经蹒跚,有好几次下雨,连人带桶滑倒在地上,想到自己的遭遇,她大哭起来。哭过之后,生活还得继续,不得不捡起空桶再返回老井去重新打水……..

  高世兰老人是安康市汉滨区人,和老伴余武伦住在张滩镇余家湾村七组,由于老伴余武伦常年有病,五年前家门口的道路被邻居建起了院墙,埋在路上的自来水管道被挖断,这样的生活方式他们已经持续了五年了。

  一、路权之争

  说起和邻居余武臣一家的道路之争,高世兰夫妇委屈的哭了起来。

  早在1992年,高世兰和丈夫余武伦就在现在的地方开始建房居住,那时候房屋东侧就有一条30多米长的道路直通村组公路,很是便捷。到了2001年,余家湾村村委会将高世兰家屋后土地承包给本村人(余武臣),并承诺将屋后配电室西侧留1米宽道路供高世兰家使用;2008年,村委会决定将配电室及所在土地承包给高世兰一家,供他们家加宽道路,为此高世兰一家出资1000元,却在村组干部栽植石桩时,遭到同村邻居阻拦,石桩被其拔掉,事情不了了之。

  直到2013年,余家湾村开始提倡自来水入户,当时高世兰丈夫在西安住院,高世兰独自一人在路上铺设自来水管道时被邻居阻拦,双方争执时她被打伤住院,邻居趁机将屋后道路用砖头封堵,堵住了通向高世兰家门口的唯一通道。自此,高世兰夫妇始终走投无路、吃水无门。

  从余家湾村的主路上去高世兰家,现在只能绕行到一户人家的院墙西侧一处乱坟岗,那里原来是一道水沟,根本就没有路,只有高世兰夫妇和上坟的人偶尔行走。高世兰说,由于没有了路,这几年亲戚们也不到家里来了,她和老伴自觉很没脸面,也很少去村里走动。

  二、生存困境

  如今,在高世兰家的房屋东侧,仍能找到当年道路的痕迹,只是在十米开外被人用石头、砖块封堵,而在砖头后面的院墙背后,就是村里的主干道。咫尺却成了天涯,一道院墙自此封堵了高世兰夫妇与村里的联系。他们也多次找到余湾村村委会、张滩镇人民政府要求协调,却始终于事无补,只是徒增烦恼而已。与邻居的官司从汉滨区法院、安康市中院,一直打到了陕西省高级人民法院,每次都判决让邻居恢复道路通行,却多年无人执行。

  因为没有自来水,刚开始高世兰还在邻居家里的水龙头上接水,邻居们同情她的遭遇也不说啥,可是时间久了,她自己反倒觉得脸上挂不住。高世兰想起一里地外的村里有口老井,现在村民们拿井水浇地,不过还能打出清水来,她每天早上起床去井里打两桶水回来,就够她和老伴一天做饭和洗刷的了。

  要强的高世兰不顾年老体迈,倔强的挑起了扁担,因为没有路,每次去挑水只能从村里的庄稼地传过去,高低坎坷不说,还经常摔倒。挑水的时候想起种种委屈和不公,高世兰常常会大哭一场,然而每次哭过之后,她还是会拿起扁担,坚强地活下去。高世兰说,平常晴天还能勉强去井边挑水,下雨的时候地里面走不了,他们夫妇就在自家屋檐下接水吃。

  三、人情冷暖

  谈起高世兰夫妇的遭遇,余湾村原党支部书记余武洪激动不已,他拍着胸脯说:“说句良心话,她们(高世兰、余武伦)两口子如果不是命硬,这么多年早被欺负死了!”老支书表示,当年将余武伦屋后荒地承包给本村人余武臣使用时,并没有包含余武伦家屋后的配电室及道路,此事是他本人经手的,他随时可以证明。

  在余湾村村委会,上班时间却大门紧锁,从门口的公示牌上能找到村主任王永东的电话。王主任在电话里说,他和村支书余武政都出去采买办公家具了,一会就回来。然而,第二次在村委会办公室等着的却是副主任胡甲平,他是负责八组和九组,对七组高世兰家的事情并不了解,却只说当时把高世兰家屋后的路卖给别人了,其他的并不知道。

  张滩镇人民政府党政办的一名女性工作人员听说高世兰家还没有吃上自来水,吃惊的用一口安康话说了句:“这不可能吧?”随后,这名工作人员表示,她将尽快请示领导,安排相关人员前往了解情况,及时解决群众问题。

  稿子写完的时候,窗外下起了大雨,我不禁想起了远在安康的高世兰夫妇,想必此刻,她们应该又在房檐接水吧……

责任编辑:张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