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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乡关系正在发生巨大变化


  人类文明已经经历了上百万年的原始文明、上万年的农业文明和三百年的工业文明三个阶段,正在进入旨在解决工业文明弊端的第四文明阶段,即生态文明。就空间概念而言,生态文明的地理空间存在于城与乡两大板块,在生态文明背景下,城与乡的关系正在发生着巨大变化。

  城市文明正在被生态文明所取代

  所谓生态文明是指人类既获利于自然,又还利于自然,在改造自然的同时又保护自然,人与自然之间保持着和谐统一关系的一种新型文明形态,它是人类物质文明、精神文明和制度文明的总和。

  1866年德国科学家海克尔首提“生态”一词,1984年莫斯科大学学报《科学共产主义》首提生态文明概念,1987年我国生态学家叶谦吉首次定义生态文明,2007年中共十七大把生态文明首次写入文献,2012年中共十八大把生态文明建设摆上与经济建设、政治建设、社会建设、文化建设并列为五位一体的重要位置。早在1972年联合国就通过了《人类环境宣言》,1983年联合国又成立了世界环境与发展委员会,可见生态文明理念早已为人类社会广泛认可。

  建设生态文明,从地理空间上看,在中国960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城市占地仅5万多平方公里,保护绿水青山,擦亮白云蓝天,重头戏、主战场无疑在幅员广阔的乡村。但生态文明逆生于生态的不文明,生态不文明的源头在城市、在工业,是城市、是工业在推进人类文明进程的同时,也制造着与人为敌的反生态文明,使得不少乡村环境恶化到危及人的生存。生态文明的建设重点在乡村,难点却在城市、在工业。城与乡在生态治理上是源与流的关系,不堵住源头,则“绿水青山枉自多”!

  城市功能正在被高度发达的交通、通讯及互联网分流

  从城市发展看,城市功能在农业文明时代重在军事、政治,工业文明时代重在制造、贸易,近年来交通、通讯的便捷和互联网及人工智能的问世,逐步使城市的制造、贸易功能弱化,淘宝、京东的崛起显示网上交易已成主流。截至2017年底,我国网民规模已达7.72亿,互联网普及率已达55.8%,社会结构因此由垂直型向扁平化发展,城市的生产制造和商业贸易功能正逐步向乡村扩散。一旦3D打印和汽车无人驾驶普及,可以预见,一些无污染制造业和商品贸易在乡村将呈井喷式增长。

  城市疾病正在被“小桥、流水、人家”的乡村疏解

  生态文明是化解工业文明带来的城市种种疾病的良方,逆城市化已成为发达国家的潮流,德国已有超过40%的人工作在城市,生活在乡村。乡村因其亲近自然、环境优美、人居和谐,成了被现代城市病缠绕的城里人寻求心灵栖居的疗伤地。过去的穷乡僻壤,成了今天的世外桃源,过去的谈土色变之地,成了今天的心灵慰藉之所。尤其在物质需求已不再呈刚性增长、老龄化社会加速到来的背景下,都市人争逐“心灵原乡梦”日渐浓烈。焦灼、复杂、忙碌、快节奏的现代病,只有在安宁、平静、简单、慢生活的乡村才能得以消解。

  城市边界正在被新的发展理念模糊

  那种画地为牢、边界清晰、不可逾越的城乡地理分界和户籍分野正受到挑战。建筑组团与田园组团交叉展开布局,是与生态文明建设高度契合的城市化发展新理念。城市越大集聚力越强,但受人类管理能力的制约,并非越大越好,更何况大城市使后代人远离自然,不了解自然界生命的规律。

  实现城乡空间融合、功能融合应是化解这一矛盾的关键。日本为此在城市建了几千家市民农园,让城市孩子随时了解动植物生命过程。这是一个事关人类生存发展的哲学命题。只有认识规律才能把握规律,少做违背规律的荒唐事。我国长期实行的二元户籍制度正在全线消解,虚拟的城乡边界也终将寿终正寝。城与乡无论在地理空间还是管理空间上都正走向融合。

  城市思维正在被城乡共荣的新型空间生态所取代

  所谓城市思维就是长期形成的“悠悠万事,唯城独大”思维,传统观念里,城市是中心、是主体、是主角,是先进生产力的代表,“三农”只能仰视、只能奉献。战争年代,农村包围城市;建设年代,农业支援工业;改革年代,农民服务市民。现在,我国已经结束以农养政,进入以工养政、以商养政的时代,党的十六大首提要统筹城乡发展,之后又提出协调发展、一体化发展、融合发展,十九大报告更进一步提出要优先发展农业农村,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颠覆。

  过去那种城市优先的思想观念、思维方式在生态文明阶段必须彻底改变,一切政策的出台、制度的供给、资源的配置都应以生态文明为标尺,这是城乡互动共存、互助共生、互补共荣的金光大道,也是乡村振兴的动力源泉。

  在生态文明的语境下,城与乡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没有中心边缘之差,没有先进落后之别,也没有主角配角之异。二者就如同一对夫妻,各有分工、各负其责、各尽其能、融合发展,在“各美其美、美美与共”中实现和谐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