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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记忆:《红色商南》赵希愚两进商洛(三)


编者按:为庆祝中国共产党建党一百周年,特别推出“红色记忆”栏目,追寻先辈足迹,聆听发生在商洛的革命故事。旨在,重温革命历史,弘扬红色精神,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让红色基因,世代传承,永放光芒。

商南是革命老区,具有光荣的革命历史传统。《红色商南》收录了当年战斗在商南这片热土上的革命前辈那段红色革命斗争史。旨在“存史、资政、育人”,就是要深入挖掘商南红色历史文化资源,传承红色革命基因,弘扬革命老区精神,用红色文化补足精神之“钙”,用红色文化滋养文化自信,用红色文化凝聚奋进力量,动员激励全县广大党员干部和人民群众“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坚定信念、攻坚克难,砥砺前进、奋发有为,为实现全面小康社会目标、建设更加富裕美丽幸福新商南而不懈奋斗!以下为本书节选内容:

赵希愚两进商洛

(本文根据多个当事人的回忆,按照事件顺序整理)

赵希愚,男,商南县城后营人。1915年生,1967年10月去世。中共早期党员,曾两次被捕,受尽敌人折磨,但革命意志坚定,经党营救脱险。1938年6月8日,他两次受中共陕西省委委派以省委巡视员身份到商洛检查、指导、安排党的组织建设和抗日救亡工作,并不顾个人安危回到商南,做具体的宣传联络发动工作。他的作为展现了中国共产党对商洛抗日救亡工作坚强有力的领导,在商洛、商南抗战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三、赵希愚被捕

民国二十七年,我在商南县义勇常备队任司务长,住东关外关帝庙。农历八月二十六日(公历10月22日--编者注)赵希愚回到商南,事先我不知道。农历九月初三(公历10月25日)清晨,我进城里给常备队壮丁们买菜,走到东门,发现城门关闭,全城戒严,城墙上架着的机枪揭去了枪衣,一排排士兵荷枪实弹,如临大敌,杀气腾腾。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喊叫开城门,驻守东门的是商洛第一预备师何竞堂连的五排长,五排长见是我,知道我和何竞堂连长私交深,关系好,不便得罪我,便好言对我说,等一会就开门。我问他,城里兴师动众在干啥,他说城里在抓赵希愚。因为我和赵家是亲戚关系,所以听后一怔,心里非常着急,担心希愚突遭不测,于是我催促王排长开门,说我要赶紧进城买菜。王排长很为难,他说用绑腿把我吊上城,我不干,结果一直磨蹭到把希愚逮了之后,才开了城门。我赶到赵家,希愚母亲悲痛欲绝,希愚的哥哥岱青急得团团转,家里去了好多人,岱青见到我,让我早饭后到县教育科找他商议希愚之事。我买好菜,匆匆回到关帝庙。

早饭后我去到教育科,田紫荣科长、赵岱青、邱子文3人已在房里坐候。岱青对我说:“胞弟希愚被扣了。家里送饭、送东西也不让进去,走时,牙刷、眼镜、被子都没拿,你知道他离了这些东西就不行。听说你和何连长好,能否把这些东西给希愚送去?”我接过东西,安慰岱青不要过于忧伤,劝他回家照顾好老人,希愚的事情慢慢想办法。

希愚被捕后,关押在何竞堂连部驻地杨泗庙(今县广播电视局)里。周围守备森严,任何人不许近前,甚至连当时的县长张清霖和当地士绅也不能近前。我拎着东西到那里问守卫士兵,何连长在否,士兵说在。我让他们进去通禀,不一会儿何竞堂就出来了,叫我进屋说话,我跟着何进了他的住室。何问我有啥事,我直截了当地对何说:“希愚的东西我给拿来了,你看咋办?”何说:“你拿来了就送给他。”杨泗庙三间正殿,何竞堂住东边一间,赵希愚被关在西边的一间房里。我把东西拎到西房,见希愚席地而坐,房里什么东西也没有,青砖铺地,打扫得还干净。我对希愚说:“我把你的东西拿来了。”希愚示意让我放下,当时我俩什么话也没有说。放下东西我又到何竞堂房里,我说:“赵希愚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家里送饭,你们又不让,吃饭问题咋办?”何问:“你和赵是啥关系?”我说:“是老表关系。我的舅娘是赵家的姑娘。”何说:“那就让赵希愚跟我一块吃。我吃饭是在馆子包的,一会儿就送来。”我见何还讲义气,就更深一步地对他说:“都是年轻人,活着还是要见面的,凡事要看得远一点。再说,现在是两党联合抗战时期,不能叫人家说咱们破坏抗日。”何不太高兴地说:“我只是奉令例行公事,破坏抗战之事与我何某屁不相干。”

我之所以和何竞堂有较深交情,因为我们之间有不同寻常的关系。何是预备一师师长谢辅三部下的连长,驻防商南,辖3个排,共100多人枪。何来商南后同县禁烟局局长费辛甫关系特别好,因为费在洛南县禁烟局任干事时同我认识,并且关系很好。

费很得洛南县禁烟局局长史文渊的信任,史是“青帮”里的人,就把费当作徒弟发展引进“青帮”。一天,我到费家里见到一本“青帮”的《通槽》,这是一本“青帮”组织的帮规帮法及组织发展、论资排辈的书。按该帮帮规此书外人不得发现,如有泄漏,将按帮规受到惩罚。看了这本书,使我了解到史文渊是青帮内的杭三帮年二辈,费是杭三帮年三辈。费发现我偷看了书,十分惊慌,叮嘱我万万不可泄漏出去,否则他命都保不住。后来,费又通过别人把我也引进了“青帮”。我第一次在费辛甫家里遇到何竞堂时,费就把我介绍给何,说我是自己人,何同我对了帮话后,我才知道何竞堂也是“青帮”里面的人,自此以后,何对我视为知交。按照帮规,凡是帮里的人谁有了困难或有事相求,都要鼎力相助。

为了希愚,我有时一天几趟往何竞堂那里跑,几次我去时,他们正在吃饭,希愚坐在何竞堂对面,桌子上4个菜,吃饭时谁也不说话。希愚不管是关在房中,还是放出来吃饭,都满不在乎,戴着礼帽、眼镜,一身凛然正气,毫不畏惧。几次,希愚见到我只是望望,似乎想说什么,但对我又不放心,持有怀疑态度,我俩谁也没说话。

希愚被捕后的第四天,我到外地出差,过了三四天返回县里,不见了希愚。我问何竞堂把希愚弄到哪里去了。何怏怏不快地说,希愚在押往商县途中被八路军办事处给截走了。听后我心里暗暗庆幸。这时,我索性刨根究底地问起希愚被捕的内情。我问何:“希愚回来连我这个表哥都不知道,你们是咋知道的?这事事先咋没听你说过?”还问了何上边对希愚是啥意思。何说:“初三早上上边来电话找我,一接,是谢司令亲自给我说话,他告诉我共产党特派员赵希愚近来在商洛一带活动得很厉害,现已回到老家商南县城里,叫我带人秘密把赵希愚逮起来就地杀掉,不要走漏风声。结果,头天晚上我喝多了点,话没听清,就糊里糊涂公开去逮了赵希愚,这一来,大家都知道了,事情就不好办了。上边骂我是蠢货,把事情给搞砸了,让我把人押上去算了。”何叹了口气,接着说:“我出了力还讨不到好,上边叫我去一趟,还不知咋挨罚哩!”

没几天,何竞堂就到商县去了,以后再也没有见到他,也不知其去向。听说谢辅三为了洗净自己,把何竞堂秘密给处死了。

——路德馨口述 孟万鹏 陈远映整理